再唱風雲年代的戰歌

去年四月以來日本右翼政客刻意挑起釣魚台購島風波,現在又激化日本民族主義氣燄並大肆宣揚日本軍國主義思想復甦與蔓延;接著美國聯邦參議院會議於2012年底通過在新年度「國防授權法案」中加入補充條款,規定美國對日防衛義務的《美日安保條約》中第五條適用於釣魚台,這將助長日本右翼政客氣焰,縱容其繼續挑釁建立在二戰勝利果實基礎上的國際秩序;尤其是日本在去年底的眾議院選舉選出一個極右派政府,那更證明東洋櫻花又紅了,日本軍國主義又將死灰復燃。這一連串釣魚島問題上的鬧劇終於讓隱忍許久的海外僑胞又憤怒了。

猶記得七十年代發生在美國的保衛釣魚台運動,點染了當年海外知識份子的愛恨及強烈的家國之思。1971年,以美國地區為主的留學生由於對美國將釣魚台群島交給日本的不滿,進行大規模的串連及抗議活動,蔚成海內外保釣運動的高潮。當年,中華民國政府的決心、作為及其成果,並無法說服大量的海內外知識份子,特別是在美國本土發表一系列保釣運動的留學生及關心台灣的知識分子,面對中華民國政府無力扭轉大局,而中國大陸以民族主義相號召的狀況下,政治立場發生轉變,有的甚至回歸中國大陸,也使得當時原本在國際舞台上遭到一連串打壓挫折的中華民國,承受了更大的壓力。

當時多少留學生,輾轉記下保釣風潮的成長軌跡、經歷海外知識份子的苦悶鄉愁,背負歷史的十字架,好似在宿命中相隨,連睡夢中都感到不安。他們抱著一顆年輕的心靈去從事一場完全無法預知結果的革命運動,多少人沉淪、多少人婚姻變調甚至斷送前途,這都是晦澀歷史衍生的時代悲劇。在那個年代,有多少人從挫折中掙扎著站起來,又有多少人的人生情境剪成片片追憶,宛如一場冬雪落下,只有哀矜沒有欣喜。爾後,這群人各奔東西。四十年倏忽而過,當時的憤怒青年而今華髮已生,有的在兩岸四地大展宏圖,有的仍在學院潛心研究,更有些人一蹶不振,歷盡辛苦。人生如歌,那真是個雖苦悶幽黯卻又充滿了改革希望的年代。

四十年後的今天,撫今思昔,從安娜堡那段沒有英雄的歲月、保釣愛盟的年代、而至最近美國一再默許日本恣意妄為,在中國與日本對峙情勢升高,美國又要雙方冷靜和平解決,豈能是一句造化弄人就能說得清楚呢?任何國家對於捍衛領土皆認為天經地義,為了領土可以兵戎相見,因為這是對我們這一代,也是對後代子孫與歷史負責,所必須做的事。當台灣少數人在日本福島海嘯捐款總數超過其他國家總和沾沾自喜之際,日本併吞我們釣魚台的野心依舊沒變,足以證明國際間沒有永遠的朋友。

「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副對聯給我的感覺既浪漫又沉鬱,既凄美又激昂。筆者一向認為海外知識分子必須有一定的識見,才能努力嘗試學習做一個立地頂天、胸襟廣闊和憂國憂民的僑胞。我們要關注保衛釣魚台運動的發展,從不同角度審視保釣的原則、現實和影響。日本政府和右翼份子染指釣魚台的一舉一動有跡可尋,海外僑胞絕不能掉以輕心,必須以理性的態度分析和口誅筆伐。

家國憂患之事人人有責,我們身為關心台灣的知識分子更責無旁貸。我並不是修讀歷史的,不過總覺得歷史的震盪似乎遙遠卻其實只是咫尺身旁,時刻在觸動我們的情懷和搖撼我們的思維,更不時牽引著我們生命的走向。暗湧急湍的歷史事件,不斷地沖洗著家事國事,也隱隱然滌蕩著僑心民意。翻讀歷史固然並不要執泥於一場戰爭、還是一件領土爭端,我們從中汲取的教訓和啟發,豈只是鑑古證今,擴大一點其實便是對文化源流的一次認知和對人生意義的一次反思。保衛釣魚台,杜鵑泣血,海外斷腸,允為當年海外知識份子生死慷慨之見證,那真曾是一個轟轟烈烈的風雲年代。